约定
汪思扬的眼里,虎年的腊月是金色的,这一年是她继牛年后又一个颇丰之年,村子里的新农村建设她没落后,家里的房屋改造自己说了算,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,感觉到很有成就感,惟一缺憾的就是生理上那份饥渴压抑了很久;有时她也会在心里暗骂自己小样、不争气,但她深深知道初萌的爱情看到的仅是生命,持续的爱情看到的才是永恒……
腊月末,村子里的年猪几乎都宰完了,思扬因为要等丈夫回来,她家的年猪拖到了最后。丈夫魏梁出门远走他乡打工时,她是有一肚子的气,可是后来她想通了,或许时间是修复夫妻情感裂缝最好的粘合剂;或许短暂的分离是一剂夫妻相互思念的强心针。丈夫就要回来了,思扬潜意识里的萌动越来越强烈,仿佛已经感觉到魏梁回来的气息,那颗期待已久的心,如醉酒一般,东倒西歪,相思越来越浓。她想“鼠年两小口约定相聚的时间已经到了,诺言的履行尽管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,那就让一切从容而来,壮美而去吧,毕竟俩人能团聚,比起当初分别时的肝肠寸断不知要好多少倍。”汪思扬知道,魏梁是深爱她的,她更爱魏梁,按她自己的话说:魏梁的爱使她犹如躺卧在天鹅绒般柔软的春光里,她爱魏梁像一株择地而荣的良木,一朵适土而秀的鲜花,不断吸着爱的养分,吐露出智慧的光华。魏梁与思扬是高中同学,上高三的时候,汪思扬突然发现自己恋爱了,她在心目中暗暗地爱上了魏梁,她觉得魏梁很酷,很有才气,汪思扬从心里偷偷地爱着魏梁,她感觉到心中有这样的恋人,走路时脚步有劲,学习时思维清晰,吃饭也香,睡觉也甜;有时她也会被自己这种逾越规矩的大胆举动惊呆。高中毕业后的第二年,魏梁就与思扬结了婚。
正午时分,汪思扬家庭院里的案桌上,已经摆放着四扇打开的肉,每扇肉的肥膘都很厚,都是三指过腰,在阳光的照耀下红白辉映,十分的耀眼。她最尊贵的客人,烟站的几位技术员早早到来,已经在葡萄架下兴致勃勃地垒起了“长城”,其他的亲朋好友已陆续走进庭院或坐或立,或观赏她家的房子,或细看案桌上的肉,指指点点,谈笑风生中少不了赞美思扬的话。一小时后,男女老少,全村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整个堂屋、庭院里坐满了人,穿西服、休闲服的男人还有那些穿时尚服装的女士们不断出出进进,好不热闹。年青的小伙子们,在相互戏弄打闹,有的还偷偷窥视那些外出打工回来穿着时髦的闺女们;姑娘们紧挤在一起,相互传递着神秘的耳语,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;抱着孩子的老年人,互相逗着孩子,有的还大声呼唤着在人群里相互追逐跑来串去的孩子的名字。汪思扬今天打扮得很得体,上身穿着一件很合身的白色羽绒服,下身穿着一条时下流行的小裤腿棉裤,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;体型显得苗条但并不瘦削,丰腴微黑的圆脸蛋上长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,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,嘴角上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,整个体态既有少女遗留的招人神韵,又有成熟少妇的丰满,显得是那样朴素,而又那样的光艳动人。她在客人堆里忙前忙后,不是递烟,就是上茶,忙得是不亦乐乎,她觉得今天挣足了面子,她感到十分惬意。
太阳已经滑落到了山头,还不见魏梁的影子出现,思扬在兴奋中增添了几丝惆怅与担忧,她在心里暗暗想:“这小子不会失约吧,说好今天到家的,要是不来自己丢了面子不说,豆豆的爷爷、奶奶这顿饭就可吃不香了!再说,孩子、孩子他妈真的想他了……”想到最后一句,她的脸红了,好在没人注意她脸色的变化,要是有人注意就糟了,她在心中暗自庆幸。
在豆豆爷爷的安排、招呼下,葡萄架下打麻将、打扑克的人都休息了,堆放肉的案桌也被移到了墙根下;堂屋里、院子中已经摆上了饭桌,饭桌中央除了蘸水外,还摆上了白酒、红酒、红塔山香烟,很多人已经围在桌子上等待着上菜了。思扬的小叔子魏松解下身上的围腰丢在操作台上,从厨房中走出来,来到她的面前有些无奈地说:“嫂子,饭菜都烧好了,我看就不要再等哥了,客人可着急了。”“谁愿等他,离了王屠夫,我们就会吃连毛猪吗?上菜开饭。”汪思扬的话虽然说得强硬,但她边说还是边走到了围墙的大门外,向路的那一头张望好大一会儿,又掏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,电话是关机的,她有些失望了。
在魏梁的眼里,眼前的一切都是绿色的,充满了生机与希望。这几年,自己的财运不错,银行卡上有四万,兜里还揣着近两万元的现金,看来与她的约定,自己是稳操胜券了。他想:“这一回,只要把钱和卡往自己那个可爱的婆娘面前一摆,看她开春后敢不跟自己出去打工,都出去打工,何愁房子不能翻盖,轿车不能买到手。他在心中说,今夜我又想起了你,不知你还好吗,等我回来吧,回来后我要让你……”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,尽管车有些小颠簸,他还是进入了梦乡。